水蒸發

寧夏夜市的入口旁有一家脆皮雞排
超好吃
尤其是梅子粉口味，甘甜的口感與肉汁的香味
迴盪在舌尖時，就像一首完美的合奏曲，餘味繞樑，不絕於口。

所以今天和艾初在吃完美味炒河粉之後
依照慣例，我們便往雞排攤走去
約莫在入口第二攤的位置
我不經意地向那個位置瞧去
第一眼看見的是「10元巧楓麵包」

第二眼的瞬間，看見老闆對我們點頭微笑
雖然只是一秒的時間，我卻很直接地感受到那真誠的表情

於是再抬頭，第三眼，我看見招牌上寫著「聾啞人士」

再這個訊息龐雜的城市當中，這樣的驚鴻一瞥
或許無時無刻都在發生，也太常看見以愛心為名而行牟利之實的人們
讓我們那份熱情漸漸消退與冷卻了
不再願意付出
因為付出的代價太過昂貴

必須賠上我們對於愛心的信任

但是他不是啊！

他用自己的雙手、付出勞力，並且毫不畏懼大眾的目光在此謀生

而不是利用那廉價的施捨與同情

思及此處，我停下腳步，和艾初對看一眼
「我們去買麵包吧！」
起心動念，我們早有默契，我知道她和我一樣感受到那個微笑的誠意

回到巧楓麵包的攤位上，我們這才發現在聾啞人士的牌子底下
寫著他因多重障礙無法言語亦聽不見，所以貼心地在桌上標示各種價位
請用手指出我們想要購買的數量

艾初想了想兩個人的份量，指了三十元，老闆便俐落地拿起麵包刀
小心翼翼的切開，那份謹慎就和每一個廚師對待料理作品無異，
就算，那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塊麵包。

接著為我們迅速地裝袋及找零，用雙手將那袋麵包遞給我們
燦爛地開口笑著，然後用力地伸出大拇指

不斷地按著大拇指，一次又一次

這一切，都在無聲之中悄悄完成

但我卻如此真實地聽見『謝謝』『謝謝』『謝謝』

一遍又一遍

17度的台北街頭，飄著雨，但我的心口被一個拇指按進暖流
一點也不冷。

「親愛的，我們下次要先學會手語的『不客氣』還有『你很棒，加油』，然後再來買麵包。」




高蕾雅-給你

鄒族的好女聲也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