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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獨立的人,大學離家唸書
在嘉義當兵的時候,都極少被牽動起想家的情緒。

但是現在卻又突然回想起第一次離家的經驗

那揪心的感受經歷了數十年而不減
或許不是不會想念,只是時光消磨了心底孩提的真切。

小學三年級或四年級,那時候救國團的暑期營隊正流行
我也在自己搞不清楚原因的情況下,被老媽趕流行的送了進去

那時自己是跟當時要好得童年玩伴一起去的,所以雖然救國團那套
軍事化帶營隊的方式容易嚇壞小孩、值星官的大吼大叫、還有全部的人一起唱
小烏龍集體嘲笑迷糊小朋友的團體霸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但因為
有同伴陪著,總是新鮮多過於害怕。

第一天用晚餐之前(還是盥洗?年代久遠不可考)
有一段時間可以讓小朋友打電話回家,只見那些女生拿著公用電話在那頭
聲淚俱下的哭訴他們有多麼想離開這裡,多麼想回家;我還在一旁和同伴
嘲笑那些女孩的樣子,很快就輪到自己拿著話筒

撥了電話過去,是老媽接的,老媽也沒說什麼
只是簡單地問了過得好玩嗎?有沒有吃飽?
但聽到老媽聲音的第一刻,眼淚就不聽使喚撲簌地狂奔
一邊覺得很丟臉一邊又好想念媽媽,就「嗯嗯嗯...」快速地結束了電話
抹了抹臉上的鼻涕淚水,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回到了小隊上。
那是我有生以來覺得媽媽對我說話最溫柔的一次。

現在回台北唸書,也住在家裡,那樣的感受薄了,但晚秋的寒意還是會讓我想起
十一年前的這個時候(今天遇到小英還在一次提醒我光陰不饒人的可怕,媽的!)

宿舍裡的604、605總是夜夜笙歌,威士忌與高粱和一手又一手的台啤
根本不是杯觥交錯能夠形容的光景,一群離家的大男孩天南地北胡亂地聊
聊音樂聊政治聊哲學,什麼主題都能開一個趴,面紅耳赤地高談闊論
三不五時交雜著廁所傳來的催吐聲,和恥笑與打鬧的嬉戲。
簡單來說,就是成年版的辦家家酒,不過這次拿的是烈酒。

我們都急於逃離青春的稚嫩,自以為這樣的酒過三巡就能變大人
實際上卻只是更顯得幼稚而已;但仍是人生中重要的印記與儀式

我那個時候還忙於社團的活動,常常有藉口能夠逃離不斷逼酒的邀約
每次拿著鞋子經過管理室旁邊的那排公用電話,總是會看到小傅。

那時候我們一點交集也沒有,只知道她是班上的女孩之一,只知道那時她已經有男朋友。
就以為她應該是和男朋友在甜言蜜語,而沒有多作停留,就繼續往宿舍外面的廣場走。

等到後來我們熟稔相知,那一次又一次在公用電話的身影總會攫取了我的記憶
原本自以為的甜蜜電話,轉變成了她打電話回美濃的深深思念。

到現在我還是沒有澄清那時候她到底打給誰,但在我心裡她愛家與念家的程度
就被掛上了那一幀用電話線以思念牽著鄉愁的圖畫,再也無法替換。

晚秋的時候,想起了那幅畫,不管身在哪裡

總是會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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